汞都矿工受困汞毒 深陷毒潭(4)

编辑:东方女性2014-10-20 10:50娱乐
字体:
浏览:116次

  1965年,他开始在汞矿工作。1989年9月,他被查出汞中毒,鉴定为8级工伤。后来,他被送去贵州汞矿技校附近的疗养院疗养。疗养期间,每天伙食不错,但根本吃不下东西。

  自周秦以来,中国就开始用丹砂来炼制据说能让人长生不死的丹药。现在,这种被命名为汞的致命元素,正让原贵州汞矿部分职工,承受着中毒后的痛苦。

  袁仁纯说,汞中毒后,走上坡路时双脚乏力,经常性头晕。

  当年,贵州汞矿红火时,袁仁纯曾在五坑做过冶炼的大班班长。那时每月要生产8吨汞,生产压力和工作强度都较大,这样的情况下,他们与汞接触的频率很高。

  据《贵州汞矿史料》记载,在官方正式接管贵州汞矿两年后的1954年,就曾因134人次汞中毒,而导致休工达600多日。之前,贵州汞矿的冶炼一直采用土灶,回收率仅为50-60%,“这意味着有40-50%的汞呈蒸汽逸入空气中,汞蒸气浓度超过标准460倍。

  那时,在汞矿工作时,袁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,颇受敬重,“现在没人管我们了。”

  另一位汞中毒者刘黑子,两年前已去世。

  2011年,澎湃新闻采访他时,这位79岁的矿工,住在万山冒水垄路一幢80年代修建的单元楼1楼里。他左手端着饭碗,右手握着筷子,正艰难地往嘴里扒饭粒,一双手不停地颤抖。导致他双手颤抖的,正是多年从事汞矿工作所带来的汞中毒。

  在他20多岁时,他的汞中毒症状,仅是口腔溃烂。

  刘黑子55岁的女儿刘绍萍拿出一个白色药瓶,上面印着“丙戊酸钠缓释片”字样。女儿回忆,父亲早晚吃一片,以此来缓解双手颤抖。除了双手颤抖外,他还是一名尘肺病二期患者。

汞都矿工受困汞毒 深陷毒潭

  在刘黑子的记忆中,他6岁开始接触汞。那年,他和母亲从家乡湖南麻阳县一路乞讨至贵州,最后在贵州汞矿做了一名童工。在矿上,和他年龄相仿的童工有很多。他没有想到,这一生的命运轮盘,从此与地球上唯一的液态金属挂上了钩。

  不断颤抖的手脚,让刘黑子的行动有些迟缓。他用手摩挲脸颊时,手是颤抖的,无法控制,“内心很慌”。走路不能穿厚重的鞋子,“每天都只能给他穿轻便的鞋子,重了就走不动。”

  刘黑子仍记得,他的汞中毒是发生在1960年和1961年。那时,他所在的贵州汞矿五坑,每月要生产30吨水银,只有他一个人装罐,每罐装50斤。

  后来,矿上要求矿工中的共青团员和共产党员在矿洞的逼仄空间里,用高压水冲洗汞矿石,并用刷子将含水银的部分刷下来,再用木炭炒。年轻的刘黑子是党员之一,他因此而成为洗矿工人。一洗就是好几年。他的开始口腔溃烂,直到他感觉“不对”,才换了其它岗位。

  1963年7月25日,贵州汞矿在对矿工做体检时发现,矿工中汞中毒者有151人,患病率为6.6%。刘黑子正是这6.6%中的一名。24年后的1987年6月底,这个数字增加至274人。这是贵州汞矿关闭前,最后一次出现在《贵州汞矿史料》之“贵州汞矿大事记”里的记录。

  在万山的“双转型”中,这批汞中毒者,仍在继续承受着手脚颤抖、易怒、烦躁和精神错乱等带来的痛苦和烦恼。他们中的部分人,有的只吃一些维生素,有的根本不吃药,“让汞自己慢慢排放出体外。”

汞都矿工受困汞毒 深陷毒潭

  “以前是汞污染,现在是锰污染”

  黄亚平的红色三轮车,从万山镇东北方向的盘山公路蜿蜒而下。

  20分钟左右,就到了13公里外的下溪乡下场溪村。40岁的村民吴从玉,正坐在家里看管两个孩子。妻子扛着锄头,刚从地里回来。离他家不远处,稻田里的秧苗长势不错。

  几个月后,这些成熟后的稻谷,又将被卖给前来收购的外乡人。约7年前始,吴从玉家就再也没吃过自己种的大米。那年,他们家种出的稻谷上开始出现黑点,有的还是空壳。

  也是从那年开始,他们家稻田旁用来灌溉的河流开始变黑。从此,稻田里种出的糯米也没有糯性。到了收割季节,稻叶仍是青色的。村民赤脚或穿凉鞋从河里淌过,脚会恶痒难耐,用手挠时会溃烂。

  污染来自上游的万山镇。

  2003年,在万山镇创建的万泰锰业,以生产电解锰等产品为主,生产中产生的废水从万山镇注入大水溪,一直流淌至吴从玉家门前的溪流。

  2012年11月7日16时许,万山区万泰锰业有限公司尾渣库底部导洪管破裂,库内锰渣随溪水排放至下溪河,造成下溪河污染,下溪河汇入锦江河。污染的水流,一直顺流而下注入了湖南的麻阳县,并流经麻阳县的13个乡镇,涉及10万余人。